导语
在《平凡的世界》里,我们总是会习惯性地把过多的目光放在年轻一辈人的身上,因为我们都知道:一代人终将老去,总有人正年轻。
所以我们看到了少安的踏实精明,少平的真实诚恳,润叶的柔情倔强,晓霞的勇敢率性,秀莲的伶俐贤惠,兰香的聪明懂事,向前的悲苦执着,红梅的哀楚可怜,润生的善良担当,金波的仗义痴情......
可是我们是否忽略了父辈?
孙玉厚的憨直沉重,孙玉亭的迂腐虚荣,田福堂的狭隘守旧,田福军的鞠躬尽瘁......
记得有读者是这么评价孙玉厚的:刚追完《平凡的世界》,发现孙玉厚老汉就是我最欣赏的男人。他勤俭耐劳,是个好庄稼把式,大年三十还在路上拾粪,觉得往地里多送一份肥也是好的;他安分不惹是非,遇事也有担当不怂;他孝顺母亲,疼爱儿女,拉扯弟弟,尊重儿媳,明事理有分寸,是好儿子好父亲好兄长好公爹,当然也是好姥爷好爷爷。
确实,孙玉厚堪称《平凡的世界》中的完美好男人,只不过吃了没有受教育的苦,不然也是个能人,不比田福军差。
1、长兄如父,16岁起便承担了家庭重任
年,孙玉厚16岁,弟弟孙玉亭5岁,父亲因病去世,丢下他们俩兄弟和母亲相依为命。16岁的孙玉厚就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。22岁结婚,虽然日子不富裕但还算得体。
长兄如父,孙玉厚一门心思地供弟弟去上学,可弟弟却烂泥扶不上墙,不仅自动辞职回家参加劳动,娶个媳妇还得哥哥四处筹钱,甚至忘恩负义的一结婚就把哥哥一家子赶出了老窑。孙玉厚只得带着老母亲、妻子和孩子借住到了金家湾金俊海家的土窑里。
孙玉厚虽然心里有气,但始终把弟弟孙玉亭当一家人看待。每次孙玉亭来家里蹭饭,少安妈都会给他热一些吃的,怕他吃不饱。
孙玉厚知道弟弟所有的优缺点,所以他不会苛刻求全,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的亲兄弟,也明白自己的位置,作为哥哥,他得负起哥哥的责任。
还记得孙玉厚对待老母亲的态度,无论这个家的光景过得有多烂包,老母亲在家里享用的永远是最好的,那家里每次蒸的六个白馍全都留给老太太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电视剧里,看到孙玉厚老汉吃白面馍时,捡起落在衣服上的馍花吃的镜头,我的眼泪也跟着他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那样艰苦的年代,我们有幸没有经历过,所以无法想象那得有多苦,可是在这个老汉的身上,我们多多少少都能体会到一些。
像绝大多数农民一样,孙玉厚善良淳朴,忠厚本分,但绝不是无能,只是社会的环境逼迫他屈服于命运而已。
就像路遥在书里说的:
从一生下到现在,五十二年来,没有过几天快活日子。他之所以还活着,不是指望自己今生一世享什么福,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子女。只要儿女们能活得好一些,他受罪一辈子也心甘情愿。他是个没本事的农民,不可能让孩子们在这世界上生活得更体面。他只是拼老命挣扎,让后人们像一般庄稼人那样不缺吃少穿就心满意足了。
2、顶天立地的父亲,永远是孩子们最好的榜样
一直都觉得少安、少平、兰香都是很优秀很有品性的孩子,之前会很欣赏他们的那种自强不息、团结友善、兄妹和睦的精神,现在才发觉他们能有这样的优秀品质,大多离不开他们身后的那个伟大后盾——父亲。
孙玉厚虽然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,可是他家的孩子都被他教育得很好。虽然贫穷总是笼罩在他家的上空,可是只要有父亲孙玉厚在,他们的家就是完整而温暖的。
(1)长女兰花
其实,4个孩子中,孙玉厚最放心不下的应该还是兰花,她是长女,从小就跟着父亲进山劳动。
孙玉厚在书里第一次出场就是在兰花的婚事上。
当兰花给她父亲说她要嫁给罐子村的王满银时,孙玉厚立刻气得暴跳如雷。他把她大骂了一通,坚决反对她和这个“逛鬼”结婚。孙玉厚拗不过子女,抱住头蹲在地下,一声长叹,算是承认了这个他已经无法改变的现实。
我不知道一个父亲有多无奈了才会蹲在地上抱头叹息,我只知道若非真的到了这境地,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不会如此脆弱的。
而且在他作为岳父给王满银装土时,他不仅感到屈辱,更多的是心疼大女儿,他也很心疼那两个小外孙。这两小东西几乎一年四季都住在双水村,跟着他们过日子。
后来实行承包责任制了,孙玉厚也和少安一起时常帮衬着兰花。
最后,少安富起来了,孙玉厚成为集市上的明星,他唯一牵挂着的还是兰花。
幸运的是大女儿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,一家子也算过得美满。
(2)长子少安
少安,是最像孙玉厚的,真正遗传了很多孙玉厚的性格特点,例如吃苦耐劳、憨厚本分。
对于少安,孙玉厚也一直都是满怀歉疚的。少安本是个读书的料,可13岁只能退学回家,和父亲一起撑起这个家。
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孙玉厚的眼泪:为少安的辍学而落泪;为少安被公社三级干部会上批评而落泪;为少安娶妻而落泪;为少安的荣耀而落泪。
这一年,少安13岁,他回家给父亲说:爸,我回来给咱劳动呀!我已经念了高小,好歹不是个睁眼瞎了,……不过,我……我还是想参加一下升初中考试,我要让村里人知道,我不上学,不是我考不上,……。少安的话,让孙玉厚蹲在地上抱头痛哭。
可能我们这一代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那种吃不饱饭、上不起学的艰苦吧。
少安被批斗的那一段,两父子在高粱地的谈话,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,依然止不住泪目。
少安仔细一看,竟然是父亲。你咋到这儿来了?少安迷惑地望着父亲。父亲半天才咄呐地说:我,就在你后头跟着,我让兰香先回去了。我,怕你万一想不开,……少安鼻子一酸,竟然趴在高粱地上哭出了声。玉厚也哭出了声。
这两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,生活竟然把他们逼到如此境地。
后来少安要搞承包到组,孙玉厚虽然害怕但依然支持。少安办砖厂失败了,他还拿出建新窑的块为少安东山再起。
对他来说,儿子的灾难就是他的灾难,而儿子的荣耀,他却不过分干涉。虽然少安在很多大事上都会征询父亲的意见,但他都是让少安自己做主。
(3)次子少平
少平能读到高中,是孙玉厚和少安一起硬撑着供的,但少平吃不饱、穿不暖,孙玉厚这个做父亲的也是满怀歉疚。
少平当了三年老师,想要外出闯世界,孙玉厚却担心少平还小,出远门没人帮衬,会有闪失。
后来,少平把户口迁到黄原,孙玉厚也没有反对,他自然不希望小儿子也像他一样只能蜷缩在双水村这个小世界里。
最后,少平当了煤矿工人,孙玉厚欣喜之余又满是担心,担心少平的安全问题、担心少平的婚姻问题。
(4)小女儿兰香
兰香是家里最小的孩子,本该娇惯些,可条件不允许。懂事的兰香也总是默默地在这个家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。她捡柴火、喂猪,帮母亲叠铺盖,打扫院子等。
于是当兰香提出要退学时,孙玉厚老汉又是心疼又是感动,他总是忍不住责怪自己没本事。
可好在后来兰香考上了村里人说的“大学堂”,说不定将来还会留洋。兰香的读书改变命运,给了他无限的希望,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应有的骄傲。
四个孩子,各有各的个性与生活,但无一不聪明能干、勤劳善良,这些都离不开老父亲孙玉厚的言传身教。
就像书里说的:
玉厚老汉在心里时常为自己的子女而骄傲,孩子们一个个懂事明理,长得茁茁壮壮的。这就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,这就是他活着的全部价值。
孙玉厚是一个伟大的父亲,也是一个平凡的父亲。对孩子来说,这个父亲就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太阳,会给他们的人生照耀出无限的光芒。
3、父爱如山,厚重无言
其实除却《平凡的世界》,在生活里,我们大多都会有一个像孙玉厚般的父亲。
他们是伟大的,也是普通的。伟大,皆因无可比拟的血脉相连,生命传承,皆因无可替代的付出和奉献;普通,是因为父爱就如一盏岁月,似一缕光阴,春夏秋冬,寒来暑往,不雕饰,不强求,随情,随性,随缘,随意……
还记得吗,那个说“只要女儿需要,我全身的皮都可以给她”的父亲,不知道看哭了多少网友。
因为家中燃气爆炸,17岁的女儿全身大面积烧伤,父亲李志锋瞒着女儿将整条左腿的皮肤移植给女儿。手术后一个月不能下床,为了守住这个爱的秘密,他就谎称自己外出工作,刚能下地,又立马开始奔波筹钱。
有一个朋友说;还记得,高中得尿路结石,一开始医生说疑似肾炎,老爸说当时他已经打算割一个肾给我。朋友说的风轻云淡,却也捎带哽咽。
我们的父亲,他不可能不善言辞,甚至木讷得像块木头,可是当我们有需要时,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。
记得在电视剧《归去来》中,面对儿子从小到大的不理解,在父子分别之际,父亲意味深长地说道:
每一位受过挫折,吃过苦挨过累的父亲,都会天真的希望他的孩子,能够免于生活的困苦,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。不为斗米折腰,不为金钱媚骨,我的辛苦,是想能够让你轻松一点。
有时候,真的觉得父亲就像一本书,刚开始,我们可能读不懂,就像朱自清的《背影》那样。
看过一个网友的留言:老爸,这次更换长期透析管让你吃尽了苦头,又是造影剂过敏又是感冒肺炎,折腾了一个月还没能出院。老爸再坚持一会啊!我们是不会放弃你的,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我们就还有爸爸!
“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我们就还有爸爸”,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话,狠狠地砸在了多少人的心上。
结尾
我们常说父爱如山,不仅是父亲爱的深沉,更重要的是父爱给予我们生活的力量,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全感,即便我们的父亲终将老去,但他的爱与力量会始终相随。
父爱如山,厚重无言,爱能穿越岁月,照亮整个生命,那些的岁月静好,只不过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。
这个世上最伟大的人是父亲,最孤独的人也是父亲。余生经年,趁我们尚能尽孝之时,多给这个伟大的男人一些体谅和关心,千万别让这份懂得来得太晚。
共勉。
文/一只喜欢鱼的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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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我之笔,触你之情;以其之故,触你之心